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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登機門之前,我的手指沒間斷地微微抖著,一整天。
五天以來,我心底一直有一個小小的聲音,主,我想帶錫安去啦啦隊比賽。
一年一度的身心障礙啦啦隊比賽,我和錫安從來沒有缺席。學校園遊會可以缺席,節期的慶祝活動可以缺席,那些場合,特教生不過是陪襯,我們出現,讓大家知道我們沒被忽略,然後退場。
不怪這種安排,是我們自己體力不支,是我們拿不出甚麼精彩的表演。那場子若要有我們的舞台,只是拖累一般的、多數的人。
所以一年一度的身心障礙啦啦隊比賽,雖然場地糟透了,每年都在公園的停車場搭棚子;雖然不會有甚麼特別的表演,多半的學生走路能夠不跌倒就很不錯了。
我卻一定帶錫安參加,爲了兒子,爲了兒子所屬的族群,我們的舞台。
雖然已經跟老師報備有可能缺席,家人也願意幫忙、甚至還有媽媽們自告奮勇地要幫我帶錫安參加,我還是想自己來。臨時要出差,養家要緊,去不去啦啦隊比賽這種事本當擺在最後面。
但在心底,卻是最前面。
這邊喬一下、那邊盧一些,禱告被應允,做事有效率,每件事必須卡在每個時間點,我的手指微微抖著,我是媽媽、我是職員,每個身份,都有它的重量。
如果人生原本就充滿壓力,活著本是一場爭戰,爲那些愛我與回應我愛的人奮力燃燒,我甘之如飴,在所不惜。
即使是爲著那個身穿娘娘腔隊服而臭臉、跟我合照完全不笑的肚臍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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