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細雨後,日頭居然賞臉。趁著陽光乍現,雖然還有風,我帶錫安出門。
兩隻病貓手牽手,繞著埋在社區裡的小公園走。把他從車子裡拔出來的時候,他還瞇著眼睛,但我心中定意就算拖著他,至少也得走一圈才回家。沒想到一下車,他被陽光曬得暖暖,風吹得涼涼,眼睛睜開,笑笑地跟著我走。
望著他的側臉,胖臉圓額頭。那圓圓的弧度,跟我第一次在超音波照片看見那個藏在我腹中的寶寶,一模一樣。
我曾經握著那張照片,蹲在廚房的地板痛哭。這樣的圓額頭,裏頭該要容納許多,我要教大頭彈琴、大頭跟我頂嘴要被揍,怎麼離開我肚子後,會是這樣的光景呢?
現在的我不哭了,圓圓的額頭還是圓圓,只是越來越高,就快到我肩頭了。
小公園裡沒有人,我和錫安慢慢走。入秋的風打落樹上的花葉,落紅不是無情物,它只是無情的結果。然而它無視殘酷與凋零,決意化作春泥更護花。
豔紅的花瓣散佈在青草地上,錫安停下腳步,低頭看著那些色彩鮮明的對比。
「頭頭,花花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