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長年跟醫生打交道的人。如同醫生根據經驗,從病人幾分鐘的談吐就可洞悉此人態度;我也可以從醫生回答我的前幾個問題中,知道他是否值得我信託。
我一直覺得醫生與病人的關係應該不該被簡化成強勢弱勢,服務業與理當被服務(這種邏輯大概只有台灣有)。不是每個醫生都了不起,如同並非每個病人皆值得同情。
而當我沒有需求,醫療如同每一個與我無關的行業,之於我沒有必要。當我需要,醫生就是個富有經驗與知識的人。我有我身為病人或其家屬的功課,他有他的專業,我們做好各自的準備,會面時討論,他需要我的報告如同我需要他的分析。
在這樣的來往中,若我信賴的醫生救不了我親愛的人,雖然哀慟,我卻可以理解。他只是人,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