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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記得你第一次有意識的正眼看我，是在台中榮總。
我請假帶你看診，從早上等到中午。眼看就要延展到下午，我打電話回公司，問有沒有急事，下午能不能讓我再請半天？
你早已坐不住，離我大約三個診間遠，眼神放空，抬頭望天花板或盯著地板的線條發呆，晃來晃去像個醉漢似的。我邊講電話邊確認你是否安全，突然間，你收起游移的目光，與我四目相對。
我以為你的眼神即將飄移，沒當真。
但你依然定睛注視我，我收線，也看著你。我沒有叫你，沒有跟你揮手，那一次，我不想要帶著任何療育的意念、奮鬥的精神，我只想要安靜地沈醉在兒子的注視裡。
像是終於想起我是誰，你向我直線跑來，不懂得控制力道地整個人摔進我懷裡。
那年，你七歲。
七年來，我應該為你拍了上萬張的照片吧，你哭，你笑，但你幾乎不正眼看我。我把我的臉放在你眼前，我捧著你的臉不讓你轉頭，但你不看就是不看。
我再怎麼愛你，依然勉強不來。
他們說你將不能行走、就算能走也是危險的。他們說，這孩子就是在家養著，不必讓他明白太多免得苦痛，不會更差已是最好。
我堅持，從來不是因為什麼偉大的母愛，我就是無法像其他人將你撇棄，那不是我。
愛你，說穿了，只是為了忠於我自己。
我如此渴望這一切可以早點到盡頭，我多次懷疑這一切的結局將會是什麼？
但你站起來，你走路，你看我。
我請假帶你看診，從早上等到中午。眼看就要延展到下午，我打電話回公司，問有沒有急事，下午能不能讓我再請半天？
你早已坐不住，離我大約三個診間遠，眼神放空，抬頭望天花板或盯著地板的線條發呆，晃來晃去像個醉漢似的。我邊講電話邊確認你是否安全，突然間，你收起游移的目光，與我四目相對。
我以為你的眼神即將飄移，沒當真。
但你依然定睛注視我，我收線，也看著你。我沒有叫你，沒有跟你揮手，那一次，我不想要帶著任何療育的意念、奮鬥的精神，我只想要安靜地沈醉在兒子的注視裡。
像是終於想起我是誰，你向我直線跑來，不懂得控制力道地整個人摔進我懷裡。
那年，你七歲。
七年來，我應該為你拍了上萬張的照片吧，你哭，你笑，但你幾乎不正眼看我。我把我的臉放在你眼前，我捧著你的臉不讓你轉頭，但你不看就是不看。
我再怎麼愛你，依然勉強不來。
他們說你將不能行走、就算能走也是危險的。他們說，這孩子就是在家養著，不必讓他明白太多免得苦痛，不會更差已是最好。
我堅持，從來不是因為什麼偉大的母愛，我就是無法像其他人將你撇棄，那不是我。
愛你，說穿了，只是為了忠於我自己。
我如此渴望這一切可以早點到盡頭，我多次懷疑這一切的結局將會是什麼？
但你站起來，你走路，你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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