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我牛頭不對馬嘴地說。
「啊?」你聽不清楚。
闊別多年,你帶我到你的公司。在這不到10坪的空間裡,有會議室,會客區,助理們的OA傢俱組,還有你自己的辦公室。
總括來說,就是全部的東西都擠在一起,飲水機在門後面,要關上門才能拿水喝。捧著杯,我學螃蟹側身走,小心避開從地板往上堆的檔案夾。
你說一定要換地方,這空間顯然不夠用,連書櫃都放不下。我知道有自己的事業一直是你的夢想,從認識你就聽說。我應當是為你開心的,但看你忙得焦頭爛額,要穩固既有生意又要思量拓展,聽你感慨這年頭雖然失業率高,耐勞的下屬卻不好找。
聽你說,她就在這關頭選擇離開,留下你、和迷你版的她。
我沒有多問,知道你曾經如何愛她,而你現在依然付出,即使只被當做提款機。看著一棟比一棟高的樓,「好高,你大概是因為這個景租下這個辦公室的吧?」
「對啊。」你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窗外的樓一棟比一棟高,也一層比一層亮。星星不知跑哪去了?這夜裡,只有大廈裏依然埋頭苦幹的日光燈,和環繞著這城、看不清往何處綿延的路燈。
我們沒有那麼熟,但在那個我幾乎哭到休克的夜裡,你靜靜地聽,用你一向冷靜的頭腦教我下一步怎麼走。而現在的我聽你說生活,我笑,喂,你怎麼變成男版的我?需要拜託父母支援你,工作家庭兩邊燒。你搖搖頭,「我接下來要說的你不用擔心、我也只是說說,有時候,只是有時候,我真想死掉算了。」
我不回話,就只瞪著你。你開玩笑,哇,你眼睛還是一樣大齁!
你說自己現在每晚都跟女兒睡同一張床,會不會很奇怪?我說會,但是可以理解。你笑了,唸我總是這麼誠實要幹嘛?難怪沒人愛。五十步笑百步,我嗆你。哼我不會想那些了,現在就是事業重要,孩子重要,其他都是屁。
助理都走了,我們在你辦公室喝啤酒,你知道嗎?現在是我最快樂的時候,喝杯東西,有個人說話。
我啜了一口酒,沒杯直接對嘴喝,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你盯著電腦回郵件,我望向窗外、沒有星星卻過於明亮的夜空。
時間不多,但我心頭總是掛著你,所以必須來看你一眼。你幫我叫車,堅持幫我提行李,要我有空再回來。我想說你要少喝酒多運動不要再講那種恐怖的話.....
但是我什麼都沒有說,你值得你想要的。而其他並不是屁,那只是過於傷痛與經歷決裂後不得不具備的求生本能,一直以來,我告訴自己依然得相信,不可以成為萬物皆空,將愛與承諾當作屁的人。
我是多麼的心疼你,我親愛的朋友,但我說不出來。墊起腳尖,我緊緊地抱了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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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一頁翻,或許我們能尋獲新的結局
Where we're dancing in our tears and
即使是在淚中起舞
God, tell us the reason youth is wasted on the young
天,請告訴我,為什麼光陰總在年輕時虛度?
It's hunting season and the lambs are on the run
狩獵季節,羊羔盲目竄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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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力求生
But are we all lost stars, trying to light up the dark
而我們如同迷失的星,盡力在黑暗中發出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