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姨姨叔叔們(其實沒有叔叔啦)的關心,大頭我頭還是一樣大!媽媽的黑眼圈還是一樣黑!大家恭喜新年好!
這是阿嬤買給我的新睡衣,柔柔軟軟的,媽媽說我穿起來很像小綿羊耶!
好友獅子每次想起我的2011年,都會因著愛心與友誼而讚嘆我所走過與完成的。我相信這世上有許多人完成了比我更艱難更偉大的事,我只能說感謝神,讓我身邊圍繞著這麼多關心我們的朋友與親人,陪我一起經歷高低起伏。一關一關走,回頭看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離起點那麼遠了。
剛帶錫安去廁所尿尿,想說他膀胱排清了,所以沒幫他穿尿布。讓他在房間裡玩,我走到書桌,正打算坐下完成開始了一半的稿件,就聽到外頭一聲驚呼:「錫安大便了!」
接下來是一陣混亂,穩住錫安(不讓他玩地上的“液體與固體”),放水,洗澡,清理地板,洗褲子。
當我再坐下的時候,看著鍵盤上的手指,似乎聞到一絲絲臭味。
我仔細檢查了每一根手指,短短的指甲都快剪到肉裡去了,是我神經質。我的手或許乾淨,但我的腦一片空白,什麼都寫不出來。
那天晚上打開聯絡簿,看到一張團體照。仔細端詳著每個孩子的動作、老師的表情,看鏡頭的人與不看鏡頭(或沒辦法看鏡頭)的人大約各佔一半。不看鏡頭的表情比看鏡頭的有趣多了,我邊看邊笑,包括看到自己兒子的招牌盤腿。
其中好多個孩子我都看過,看到那個曾主動牽我手的女孩,看到那個曾問過我“媽媽在哪裡?”,我有點尷尬的回答“阿姨不知道耶”的男孩。看到那些每次練習爬樓梯都哭得呼天喊地的女孩,更認出那些面如堅石握著水瓶上下樓梯做重量訓練,吭都沒吭一聲的男孩。
我看到錫安以前的同班同學,好幾次,坐在椅子上的錫安不管三七二十一愛睏就想躺下,沒有床,就直接躺身旁同學的大腿。他摘了眼鏡,側身彎腰,把自己那顆大頭就這麼枕在別人纖細的大腿上,同學們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己腿上的頭,不好意思推開他。
我看到老師們,想起我在電話裡和聯絡簿上跟他們的“溝通”,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遇過大小事都這麼care的媽媽?聯絡簿上紅筆藍筆加上螢光筆,好幾次老師下課了都還得接我電話或打電話給我,我們下了班都累,但我們都關心孩子的成長。
活在世上,每個人都會被其他人歸類,而通常這些歸類都不怎麼正面。之於我,其中一項叫做“想太多”。
我覺得你說話可以再經過大腦一點,顧慮一下他人感受,他們回我“你想太多”。
我覺得你表情可以再有修飾,免得看起來一張馬臉,他們回我“你想太多”。
他們覺得自己生來就是這樣,不需要改變不需要你的建議,因為也有人可以接受啊!所以如果你有其他感覺,那是你想太多。
最近忍痛推掉了許多機會,工作與寫作上的,有些是夢想已久的,有些是出書之後蜂擁而至的。
我覺得我都可以做得來,犧牲一點週末時間,犧牲晚上睡覺時間。像一塊海綿,我想要盡情吸入所有可能滲透到我體內的水;張大口,打開手臂,宅媽當太久,我想要抓緊時間完成那些我沒機會做的事,不為了證明什麼,只是因為我好喜歡,我喜歡創作,喜歡挑戰,喜歡面對不一樣的人事物,喜歡飛行與未知。
即使我喜歡當錫安的媽媽,喜歡到讓我當總監我也不願意放棄這個身份。但我非常清楚,我其實不喜歡去醫院等天荒地老的看診,陪小孩上尖叫哭泣的復健課。我對大腦構造沒興趣,對皮膚斑沒興趣,更不想要花時間研究到底是應該開刀還是吃藥還是另類療法可以解決頑固型癲癇。
我在那場自己一點兒也不喜歡的情境裡奮鬥太久,即使不喜歡,但那是我應負的責任,所以我必須要學,必須要做。
本文讀來坦誠、明朗,具體描繪醫生能以同情心、同理心對待病人,深刻而令人感同身受。──阿盛
這篇文章有懸疑性,戲劇張力強。──南方朔
你也有一張?我按捺住驚訝,雙手接過卡片。薄薄一張,尺寸與排版都跟身分證差不多,出生日期、地址、電話、配偶姓名。只在最底端多了一欄「傷殘等級」。
我不知道該不該,但還是問了:「醫生,你怎麼了嗎?」